在数字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虚拟数字人已成为文化与科技融合的重要产物。随着其应用场景的不断扩展，相关法律问题也逐渐凸显。近年来，我国法院在多起案件中认定虚拟数字人形象可作为美术作品受著作权法保护，为这一新兴领域的权益界定提供了重要依据。本文旨在探讨虚拟数字人版权保护的必要性、法律依据及未来发展方向，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展开分析。



一、虚拟数字人产业的兴起与法律挑战

虚拟数字人是指通过计算机技术创建的具有人类外观和行为特征的数字化形象。其应用范围涵盖娱乐、教育、营销等多个领域。根据行业报告预测，到2025年，中国数字人核心市场规模将超过400亿元，带动相关产业规模达到6000亿元。这一数据的背后，是技术快速进步和市场需求的共同推动。

然而，产业的繁荣也带来了法律层面的新问题。虚拟数字人的创作过程涉及多个环节，如数据采集、建模、渲染和动态化处理，这些环节可能涉及多个主体的贡献。如何界定其法律属性，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此外，虚拟数字人形象是否应受著作权保护，以及保护的范围和条件，也成为学术界和实务界争论的焦点。

二、法院案例与法律认定

近期，北京互联网法院和杭州互联网法院分别审理了涉及虚拟数字人侵权的案件。在两起案件中，法院均认定涉案虚拟数字人形象构成美术作品，受著作权法保护。判决中特别强调，这些形象“不直接来源于真人”，具有一定的独创性，符合著作权法对美术作品的定义。

根据我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美术作品是指以线条、色彩或其他方式构成的有审美意义的平面或立体造型艺术作品。虚拟数字人形象虽然创作方式与传统美术作品不同，但其在视觉表达上具有独创性和审美意义，因此被纳入美术作品的保护范畴。这一认定不仅体现了法律对新技术产物的包容性，也为类似案件的审理提供了参考。

三、虚拟数字人独创性的法律分析

独创性是著作权法保护的核心要件。对于虚拟数字人而言，其独创性主要体现在表达形式的创造性上，而非思想或内容的独特性。尽管虚拟数字人的创作依赖于技术工具，如人工智能模型和三维建模软件，但这并不影响其作为艺术表达的本质。

历史上，技术进步常常推动艺术形式的发展。例如，管状颜料的发明促进了户外写生艺术的兴起，光学技术的应用催生了透视法在绘画中的使用，摄影技术的出现则使摄影作品成为一种独立的作品类型。虚拟数字人同样是科技与艺术结合的产物，其创作工具和方式的创新不应成为否定其版权保护的理由。

四、真人来源虚拟数字人的保护问题

在法院已审结的案件中，涉案虚拟数字人均被强调为“不直接来源于真人”。那么，以真人肖像为来源的虚拟数字人（常被称为“数字分身”）是否也能受到著作权保护？这一问题尚未有明确答案，但可以从法律原则和类比案例中寻找方向。

以人物肖像为内容的写实绘画和摄影作品为例，尽管其创作基于真实人物，但只要在表达上具有独创性，仍可受著作权保护。例如，标准证件照通常被认为缺乏独创性，而艺术性的人物肖像摄影则可以被认定为作品。同样，以真人为基础的虚拟数字人，如果在创作过程中对形象进行了美化、调整或艺术化处理，体现了创作者的独创性劳动，也应有条件地受到著作权保护。

此外，这类形象还可能涉及肖像权、隐私权等民事权利，需要在法律适用中做好协调，避免权利冲突。

五、版权保护与产业发展的平衡

加强对虚拟数字人的版权保护，不仅有助于激励创作和创新，也能促进数字人产业的健康发展。通过著作权制度的利益平衡机制，可以明确各方主体的权利与义务，减少法律纠纷，降低交易成本。

同时，也需注意避免过度保护带来的负面影响。例如，如果保护范围过于宽泛，可能会限制后续创作和技术应用。因此，在立法和司法实践中，应充分考虑虚拟数字人的特殊性，合理界定保护边界。

六、构建完善的版权保护体系

为应对虚拟数字人带来的法律挑战，需从多个层面构建完善的版权保护体系。首先，在立法层面，可以进一步明确虚拟数字人的法律属性和保护标准，为司法实践提供清晰指引。其次，在技术层面，鼓励采用数字水印、区块链等技术手段，加强作品的确权和溯源。最后，在行业层面，推动形成良好的自律机制和合作规范，共同维护市场秩序。

虚拟数字人作为数字时代的新兴产物，既是技术创新的成果，也是文化表达的重要形式。通过加强版权保护，不仅能够保障创作者的合法权益，也能为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坚实保障。随着法律制度和技术的不断完善，虚拟数字人将在创新与规范的平衡中发挥更大价值。